程毓挤出一个极其敷衍的笑,坐到屋门前的台阶上换了鞋,客套又礼貌地说:“既然来了,中午就别走了,在这儿吃点饭,下午再回吧。”
罗佳雯一直拘谨地站在一边,半天没开口,这会儿犹豫了一下才说:“如果你忙的话,我们就不打……”
“那我们就不客气了,”段晓君赶紧抢过话,“让佳雯做饭,她现在手艺可好了,色香味俱全,程毓你算是有口福了。”
罗佳雯刚才还带着浅笑的表情突然变得不大好看,眉头皱了一下。
“看来这几年没少做饭,”程毓笑笑,“你们是客人,哪有让你们动手做饭的道理,出去转转吧,一会儿好了我叫你们。”
段晓君发现自己弄巧成拙,抓着罗佳雯赶紧出去了。
稻穗已经很沉了,但叶子还绿着,再过不到一个月就能收割了。杏树桃树都只剩叶子了,柿子和山楂现在还不能吃,都硬得像石块一样,苹果树和梨树上结了不少绿中带红黄中带白的果子,树枝修得匀整,跟观赏植物似的。
“程毓哪来的那么多精力把这片地打理得这么好?”段晓君发出感叹,“跟后花园一样。”
“可能也不全都是他弄的吧,”罗佳雯摘了片叶子下来,“他雇的那个人应该挺能干的,在他哥们的婚礼上我见过那个人,原来我还以为是他亲戚家的弟弟。”
“程毓那人就是实在,一个打零工的还处得跟兄弟一样,”段晓君说,“你看见了吗,刚才咱们还没出来时,那男的给他端茶倒水的,特别殷勤。”
罗佳雯抿了抿嘴,扔掉了那片叶子:“可能也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感觉程毓还是挺在意他的,没准儿真是亲戚也说不定。”
“哎管他呢,亲戚不亲戚的跟你俩的事儿也没什么关系,”段晓君说,“程毓当初喜欢你喜欢得死去活来的,你略施小计就能让他回头。”
项耕做菜一直是以好吃为主,并不十分精致,客人们来就是为了吃农家饭,从来没人在意过配色摆盘,所以程毓第一次遇到这种能找碴儿的也是很意外。
“你不是农村的?”程毓问。
“哎呀,”段晓君干笑,“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是农村人了,我就是说咱学学人家那种氛围,这样也能给客人留下深刻印象嘛。”
这个段晓君一直往爆点上踩,程毓有点弄不明白她到底是干嘛来的,还是多年未见,纯粹就是来找不痛快的。
“那你直接去城里的餐馆不就得了,”程毓笑得二十八颗牙齿都快露出来了,“有氛围,有情调,你要不知道哪比较好,我给你介绍一个?”
“哟,”段晓君撇撇嘴,“脾气还见涨了呢。”
“哎呀,好了好了,原来你俩就总呛,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跟孩子似的。”罗佳雯出来打圆场,笑着说,“程毓你别逗晓君了,她就是喜欢招你,原来你俩一吵我就劝完这个劝那个,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俩和好了还一起去给我挑礼物呢?”
是的,就是她现在穿的这身衣服和背来的双肩包,看似普普通通,花了程毓几乎半个月的工资,再加上平时给她买杂七杂八的东西和自己的房租,要不是有郑焕东接济,程毓那个月都快站楼顶喝东南西北风去了。
“吵太多次了,记不清了是哪回了。”程毓指指桌上的菜说,“你们先吃吧,等忙完我再过来。”
“哎我问你,”段晓君往程毓这边凑近了些,又朝屋里抬了抬下巴,“炒菜那个是你们家亲戚还是你雇的人?我看着活差不多都是他干的,是雇的人吧?”
程毓看了眼项耕,做了个深呼吸压住心里的火:“我弟弟,怎么了?”
“你弟弟?”段晓君倒吸了一口气,“你弟弟不是……”
“晓君!”罗佳雯拍了下段晓君手背,“你不尝尝这个菜吗?”
尴尬多了一层层糊脸上就感觉不出异常了,经过提醒,段晓君才收住话头,赶忙说自己多嘴。
程毓留下句慢慢吃,就回了屋里。
【作者有话说】
程渣渣你可长点儿心吧。
中午二十度出头的气温,项耕在灶前还是出了不少汗。
程毓习惯了项耕的大包大揽,段晓君倒是提醒了他,确实像周扒皮,不,程扒皮。
还不如周扒皮,程扒皮不仅剥削体力还剥削感情。
“做完你就别管了,”程扒皮一阵内疚,“剩下收拾的活儿我来吧。”
“没事儿,”项耕朝外边偏了偏头,视线没离开锅里的菜,“陪你朋友去吧。”
程毓站着没动,看着项耕的背影出神,过了一会儿,艰难地开了口:“你是不是知道?那个罗佳雯……是我前女友。”
项耕点了点头,说:“嗯,知道,你眼光挺好的,她很漂亮。”
程毓的眼睛得连着眨了有十多下,想象中的吃醋戏码并没上演,项耕的态度让他有点茫然。
“她之前给我打过电话说要过来,”程毓把用过的餐具放到水池里,给海绵上挤了不少洗洁精慢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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