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有人看不下去,出言斥责:“玉姜!你修习如此阴邪之术,今日竟还敢大闹望清山!”
玉姜微微歪头,从人群之中找出说话之人,打量了一会儿,笑说:“虚仁仙师?我认得你。曾经我路过你的宗门,还帮你收拾过一头失控了的灵兽……”
“一点小恩小惠还妄想挟恩图报?我根本不会对你这种魔头心软!”
玉姜轻笑:“不啊,我只是想说,一个连灵兽都收拾不了的人,真是丢尽仙门的脸。若今日在场的都是你这种人,我连幽火都用不上,就都得死。”
“思境仙师,我记得,六年前,一只妖化了的金翅巨蛇,盘踞在你山下多日,整个宗门都无可奈何。传信给各仙门皆如石沉大海,只有云述一人来了。只有他,替你除去威胁。为此,他还落下了伤。今日,我若替他挟恩图报,要你不对他下杀手,你答应吗?”
“尹宗主,五年前,你门下弟子作乱,求到浮月山下,要仙君出面平息。云述当时在人间游历,收了信仍千里迢迢赶回来,为你解忧。这一份,够不够你放弃引天雷之刑?”
“他坐仙君之位二十余载,其中十年我亲眼目睹。”
“他为诸位所做之事,桩桩件件,你们忘了,我却记着。我想,他大概无愧你们任何人。”
关于云述做过的这些事,玉姜竟不知自己记得如此清晰。今日说出口,她才恍然,她过去从未有一日做到忘了他。
在噬魔渊中与云述相遇的月余,短如流光,却也在往后的每个长夜挑起长明萤火。
这些年,她一直在问水城中闭门不出,尽可能避免与仙门发生冲突。
这些人恨她,尚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,因为流光玉,因为堕魔,因为不知真假的祸事。
那……他们恨云述,只因为一个出身吗?
可笑至极。
“过往恩情悉数不顾,亦不曾公正地看待他之所为。不告知元初仙祖,不通知浮月山众人,就这么因沈晏川一面之词,匆促决定引天雷处死仙君之身。诸位,究竟是为了修真界,还是因为权欲和墙倒众人推,你们自己心中清楚。”
有人反问:“你与他什么关系?”
什么关系……
过往,玉姜最怕别人知晓她与云述之间的关系,仿佛此事一旦为众人所知,便会有不可承担的后果。
但这到了旁人追问的境地,所有的顾虑竟荡然无存了。
“我们成亲了。”
算是吧。
那杯替换成茶水的合卺酒。
便算是吧。
是匆促了些。
若是云述能听到这些话,不知是否又会哭。
玉姜想到此处,微微抬眼,望向伤痕累累,不见昔日整洁从容的云述,心中如被针刺般酸痛。
不行。
不算。
他这样冲动,此举让她的心一直悬着,直到此刻也没能安稳落下来。她还没教训他,怎能这么快就如他的意?
至少他要先醒过来……
一言出,望清山上众人皆愣住。
他们早知仙君与玉姜之间有旧情,却从未想过他们竟是……
默默听着这些话的沈晏川,直到此刻才有了些反应,面色阴郁。
玉姜这些年做事极为平稳,从不剑走偏锋,像是这种独身出现在仙门面前的事,她从来都不做。
如今为了一个云述,她竟……
他想说什么,却听得身侧另一人出言指责:“既如此!一个与魔头牵扯不清的仙君,更该处死!”
玉姜听了这句话,微微蹙眉,松了手,那个被幽火所困的苏宗主终于被扔回了地上,连声咳着,唇边溢出血丝。
垂眸看着苏宗主,她半蹲下来,道:“我折磨你也不是为了交换云述,我不需要那样做。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……”
玉姜挑眉笑了:“你们不会以为,我是来与你们讲道理的吧?”
红衣越发艳红,他们深知这是流光玉的颜色。
玉姜情绪波动越大,其色便越深。
她摊开手,捏诀。
瞬时,幻象破裂,被困其中的云述便坠落下来,玉姜稳稳接住。
她道:“我说这么多,只是想告诉你们,云述是我的人,往后谁若想伤他,只能来问水城找我。”
说罢,玉姜打算离开。
此时,沈晏川站了出来。
昔日两人相伴长大,终究还是到了今日这一地步,见面如不识。
玉姜说了这么多话,却像是从未看到他一般,没有只字片语是对他说的。
沈晏川自嘲一笑,走近玉姜:“想兵不血刃地救走云述,你把望清山上这些人当什么了?”
玉姜回头,睨了他一眼,将昏睡的云述揽得更紧,道:“一群废物罢了。想拦我,尽管来。”
“当然可以让你走。”沈晏川摊开手,又指了指云述,“只救走一个没有灵元的肉身,不出半月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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