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雪玉衣袖都没捞着,便见她消失在了视线里。
太后终究也是从年轻过来的,她见严律好似一座望妻崖,正一瞬不瞬地,愣愣地望着宁瓷离去的殿外,她不由得笑了:“哈哈……若说你俩那几个时辰只聊史学,哀家还当真不信。怎么着?严尚书精明世故,眼光最是独到,却拿哀家的乖孙儿没辙吧?”
严律讪讪一笑,道:“史学只是微臣想要与公主殿下靠近的契机,但宁瓷公主冰清玉洁,端庄贤淑,确实不是微臣所能轻易接近的。”
“你啊!”太后试图点醒他:“聪明才智都用在了朝堂之上,这女人心的学问,可不比朝堂之事浅薄。哀家算是看着你俩从相见到相识走过来的,要哀家说,你当初就是说错了一句话,才闹得宁瓷到现在都对你冷着脸。”
严律一愣,这会儿他倒是真正地虚心求教了:“请太后娘娘点拨。”
“谁让你总是开口闭口提你那亡妻的?”太后白了他一眼:“现在可好,这天底下谁人不知当朝兵部尚书是个只钟情亡妻的人,就算是有其他官家小姐愿意接近你做一个小的,哀家的乖孙儿却是个实打实的公主,怎么可能给你个好脸色?”
严律眉心微微一蹙,翻涌的浪潮在心头五味杂陈地滚着,却没有回答一个字。
同样五味杂陈的,当然是已经奔回寝殿的宁瓷。
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,从小到大,规矩礼仪学了个通透,向来情绪平稳,不曾被任何人迁怒本心的她,自从跟严律接触过后,心情总是一天一个变化。
想当年,纵然太子妃头衔落到了妹妹的头上,她也没有半分情绪,虽然有讶异,但当时,她是对妹妹雨烟笑着真心说恭喜的。
现在可好,严律这反贼三言两语为自己开脱,她就心头欢喜。
他再三言两语表白自己,不论诓骗与否,她就心头火烧火燎的,好似吃了糖糕,又好似饮了凉茶,莫名至极。
这会子,他甚至都不用对自己说上个三言两语,她就能全身冷得如坠冰窟。这酷暑夏日,纵然阴沉沉的似是有一场好雨,也无法让她的心情透彻个半分。
宁瓷愤愤地搅着锦帕,背倚着紧闭的殿门好久,方才得出了结论:
他不是近似妖,他就是妖!
这念头刚刚晃过,宁瓷的心情却忽而平静了几许。
罢了。
他这几日的态度,不都是那天自己冷着脸要求的么?
他一个臣子,不过是履行了她作为公主所下的旨令罢了。
是她要与他隔绝的。
是她要与他保持距离的。
现在可好,他都做到了,自己又在较劲个什么呢?
……
与此同时,数百里之外的燕玄正惨白着脸,死死地揉碎了手中的一张短短的信笺,他只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痛苦,最崩溃,最无力的人了。
太子又何妨?
这般高位,看似拥有权利的中心,实则,他从小到大都在做着自己不愿做的,却不得不做的事儿。
就好比现在。
他已经心痛到仿若万箭穿心,却还要对着面前那些个毕恭毕敬的官员们一副泰然自若,一副皇恩浩荡,恩惠无疆的模样。
因为他手中的那张信笺,是南洲子飞鸽传书发来的。
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——
“严律与宁瓷大约已行过云雨之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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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知州诚惶诚恐地带领着衙署里所有的低阶小官儿,全数站在冀州城郊那儿,迎接着太子的到来。
这会子刚入夜,望着太子那一脸阴沉,眉头紧锁,周身紧绷得彷如一触即发的模样,宋知州不自主地双腿发软,打着哆嗦,就带着身后一众小官儿们,登时下跪。
此时的燕玄,就像是此时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肃杀感。好似转瞬间,这个驰骋沙场多年,被敌军称为“黑太子”的燕玄,会大开杀戒,将在场的所有人全部厮杀在城郊边儿。
但是燕玄没有。
他只是死死地揉碎了拳头中的信笺,指节紧绷到青白,牙关紧咬到面色紧绷,可他说出来的言辞,道是温和的:“宋知州请起,这会儿虽是盛夏,但这里是风口子,别着凉了。”
宋知州不敢松懈半分,跟众人一起领着燕玄就往城内方向走,他看了一眼太子所率领的数万大军,护送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粮食和水源,他的心头真的是一阵感慨:“哎呀,真的是皇恩浩荡哇!咱们大虞有皇上,太子殿下,还有严尚书这样心存良善,为百姓着想之人,终有一天,会重回盛唐之繁茂哇!”
燕玄额上的青筋突地一跳,心头好似被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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