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难都不敢面对吗?!”
“小云哥,我知道你是不肯低头的人,但这次你是真的错了……”
越来越急促的铃声变成了战鼓,谢云逐以常人难以理解的执拗死撑着,一点同化也不愿接受,反而用他那些极端错误的、不可理喻的思想,尝试着污染其他人!
可他终究是孤军奋战,独木难支。很快他的身形便开始摇晃,不得不抓紧前面的栏杆,用力到手背青筋毕露。身上的囚衣很快被汗水浸透,紧贴着那孤峭的身形和永不弯折的脊梁骨。
是个人都会有皈依集体的本能,可是这与谢云逐身上强烈的孤狼气质冲突了,他只信他那个无比精密的大脑里分析出来的结论。他是不可流转的磐石,而不是随风飘荡的蒲草。
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后,他竟然咳出了一大口血,那刺目的红痕落在苍白的脸颊上,刺痛了所有人的心。可是他的眼睛那么亮,燃烧着苍蓝的火焰,竟然没有人敢和他对视,唯恐那火焰烧进自己的眼中,叫一尘不染的晴空也染上灰尘。
“停手吧,小云哥!”
“阿云!这样不行的,你会受伤的!”
沈老师不动声色地坐在台上,眼看事态快无法挽回,才沉声道:“拿走他的铃。”
话音未落,法警还没动呢,观众席上几十个人跳出来,跟在背后的还有他们的契神,那叫一个群魔乱舞。
他们七手八脚地围过来,两三只手抠走了谢云逐紧握不放的铃,还有七八只不知道是谁的胳膊递过来,要当他的拐杖。不知道哪个怂蛋还哭了,“对不起,小云哥,我不知道会这样……”
谢云逐快烦死了,抹了一把嘴角的血,自己扶着栏杆站稳了,低喝道:“滚开。”
冷掉的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滑落,积在了锁骨浅浅的窝里,任谁都能看出他的虚弱,可是他一直以来积累的淫威,愣是让众人都灰溜溜地后退一步。
“如果你一直拒绝共振,那么你的危险评级会上调至s级,受到最高程度的管制。”沈老师公事公办地说完,才长叹了一口气,“小逐,你一直是我最优秀的学生,其他清理者的榜样,你误入歧途太深了……”
“原来我不是s级啊……”谢云逐笑了笑,自被抓捕后他一直神经紧绷,常常陷入犹豫和思虑之中,然而现在的他虽然身体虚弱,在精神上却得了自由,心里是那样畅快。
因为在共振之后,他终于能够确认:自己毫无疑问是正确的,误入歧途的是他们所有人!
“将他关起来,和艾深分开。”沈老师整理桌上的文件,“关于如何处置s级危险物的策略,我还需要召开委员会议。谢云逐,你需要明白后果,绝大多数s级都会被隔绝在人类世界之外,派往最危险的污染区服役。”
说得好听叫“服役”,说得难听就是“流放”,再难听点叫“抛尸”,因为一旦进入重污染区,罪犯基本九死一生,反正是不可能全须全尾再回到庇护所了。
谢云逐垂着眼睫,一言不发,任凭法警押着他向前走。
“老师,不管你想怎样处置我,在此之前,可以让我见一次师娘和小桃花吗?”路过审判席时,谢云逐忽然抬起头,望向那双高高在上的蓝眼睛,“我想她们了。”
小桃花是他的同届同学,大名叫作沈桃颜,是沈君乔的女儿。在学生时代,他和小桃花的关系非常好,更是受到师娘的照顾。对于从小无父无母的他来说,从师娘那里得到的,是一种近乎母爱般的情感。
可是这样重要的场合,她们居然都没有出现。
沈老师也摇响了他的铃,他这样的高手,对自己还是手下留情了,完全没有使出全力。这也让谢云逐费了点功夫才辨别出属于他的铃声,在短暂的一瞬间他们的意志碰撞,谢云逐解读出了一段非常诡异的,叫他头皮发麻的信息。
所以他必须向着自己的老师问出这句话——你的妻子和女儿在哪里?
可沈老师听完后,只是蹙了蹙眉,似乎觉得他走火入魔了,在说疯话。
法警见他不走,便从后面推了他一把,谢云逐向前踉跄一步,忽然大声道:“你说啊,为什么师娘和小桃花不在?”
这一下,庭里的其他人都听了个清楚,比之前更加愤慨的嘈杂声响起了:
“他在说什么屁话,老师一直都是单身啊!”
“这么多年了,老师一直忙于工作,后来大灾变来了,又要为人类的存亡奔走,老师哪来的时间想这个,”有人激昂地握紧了拳头,“这是污蔑!血口喷人!”
“小桃花是谁?”他的同届同学,曾经暗恋和追求过那个女孩的何牧笙,也嗤嗤笑道,“怎么会有人叫那种名字啊。”
即使是在被众人围攻的时候,谢云逐也没有像现在一样,整颗心都荡到了谷底,从脊背升上来的凉意让他止不住地颤抖。
那是两个活生生的人,可是就这样被忘却了,被从这个世界上抹除了踪迹。除了他的记忆,还有什么能证明这两个人存在过?
被混沌污染的不仅有宏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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