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上的欣喜还未展开,就变成了惊恐:那个男人的身上,爬满了一层蠕动的水蛭,个个油滑发亮,一个个吸血吸得肚皮溜圆。
可他依然活着,痛苦地喘息着,嘴巴里淌着黑水,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连惨叫都发不出来。
弥晏没有皱一下眉头,就把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壮实男人背在背上,艰难地向岸边跋涉。他们两个加起来太重了,每一脚都深深地陷入了淤泥中,水里有很多奇怪的东西,像是水草又像是一只只冰凉的小手,缠着他的脚踝把他往水里拽,不过好在他的力气足够大,当他决定抬起脚时,那些层层叠叠的手都被他扯得离开了水底。
正当他艰难行进之时,忽然眼前的水面朝两边分开,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条道路。弥晏惊讶地抬头向泥屋望去。隔着千万只蝗虫的围堵,他知道这是谢云逐取走了那一片的水,为他展开的摩西分海般的奇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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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道路只能维持很短的一瞬, 但也足以让弥晏背着男人飞跑到岸上。
弥晏将男人平放在地,然后将手按在他的胸膛上,温吞的力量融入了他痛苦扭动的身躯。
年轻的神第一次如此残暴地使用他的力量, 领域在男人体内蔓延,他的意志所到之处, 生灵禁绝。
“嗬呃呃啊……呕——”被盛大光芒包裹住的男人不停抽搐,嘴巴张到最大,里面有什么黑色的东西正扭动着向外挤。不仅仅是口中,还有眼眶、耳朵、鼻孔……所有身上有缝隙的地方,全都有东西在蠕动。
隔着马赛克,弥晏看不清楚那些东西, 直到它们成群结队地钻出来, 涌向水里,弥晏才发现那是无数只水蛭一样的寄生虫。抽搐的男人身体痛苦翻滚,突然翻身趴到地上, 身体拱起,剧烈地狂呕一声, 终于将喉咙里堵着的东西吐了出来——
那是一条奇长无比的铁线虫。男人在奋力地往外呕, 泪流满面地用手往外扯, 铁线虫也在努力往外爬。即使有双方的共同努力, 这个过程也无比漫长。那条虫子足有四五米长,怪不得刚才背在背上的时候,他感觉男人的肚子又大又软。
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类看到这一幕, 大概已经吐得昏天黑地, 或者吓晕过去了。但弥晏毕竟是心理素质过硬的神,“恶心”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社会化的习得物,而不是本能的生理反应。
所以他按照经验先是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恶心, 但转念一想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,便开始专注眼前的事。用领域确定男人身体排干净异物后,他毫无心理障碍地将他抱起来,走到了小屋边,用自己的身体从蝗虫的撕咬里保护住他,然后敲开了土屋的门。
屋里已经点上了灯,马赛克人看到了同伴的惨状,都情不自禁地退后一步。然而他们的爱神却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了地上,好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。他白皙的皮肤沾满污浊,双腿和胳膊都裹满污泥,背上爬满了蝗虫,然而那一刻,他的身上的确闪烁着圣洁的辉光。
“还好吗?”谢云逐很快地与他确认。
“嗯。”弥晏用胳膊肘擦了把脸,边说边朝外走,“还有4个。”
他前脚刚迈出去,土墙就在他身后飞快地弥合了。谢云逐不会给蝗虫可乘之机,屋子里需要保护的人更多。
弥晏喘了一口气,他的体力不是无限的,已经感到了些许疲惫。不过他并没有放慢脚步,依旧义无反顾地冲进了沼泽中,寻找下一个需要救援的人。
作为神,他还很弱小,也许只能比普通人类多做一些事情。不过既然能多做这一些事,他会尽全力去做到。
而此刻在土屋里,那个叫榔头的男人竟然还醒着,他在地上挣扎着爬动,第一件事竟然是爬到爱神的泥塑下,虔诚地亲吻泥塑的脚尖。
“我的命是爱神救的……”他的身上裹满沼泽的污泥,唯有眼眶里淌下的两行热泪,洗尽了脸上的污秽,“我榔头向天起誓,要用命来侍奉爱神,至死不渝!”
“哥哥……”那个叫铲铲的姑娘抱着他止不住地哭泣,也一同亲吻着泥塑,其他信徒都泪流满面地跪地祈祷,称颂着爱神之名。
短短几分钟,谢云逐发现面板上的信仰值,已经飙升到了一千多。
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升级,只听“叮”的一声,他从0级升到了1级,面板也开始发生变化:快要见底的神力值瞬间回满,并且上限变成了110;物品栏增加了一个空格;采集和建造物品的距离更远了。
来不及为这些变化感到欣喜,土屋再次发生了剧烈摇晃。沼泽边的泥土不比草原,异常软烂,放着不动都会自己往下塌,更别提被密密麻麻的蝗虫不停攻击,还有巨大蚯蚓在土中流窜破坏。谢云逐不得不一直摧动神力反复修补,才能勉强维持土屋的形状。
应急灯在屋顶上摇摇晃晃,光影在焦急的眼睛里忽闪。马赛克人们僵硬地抬着头,都感到这次的晃动非比寻常,比之前所有的加起来都要沉重,都要恐怖。
“唰唰——!”
迅猛的风声掠过头顶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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