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怖的爆炸中幸存。
“安桥……”谢云逐张了张嘴,“咱们的安桥还在医院里……”
现在怕是已经炸成了火焰、浓烟和偶尔飘落在他脸上的黑灰。
一时间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三个黑体加粗大字:
完蛋了。
一路上历经如此多的艰险,度过九九八十一难才把安桥送到这里,安桥明明喘得要生要死,但也扛过来了。可就在这最安全的医院里,只差一个小时就能醒来的时候,却和医院一起被炸得灰飞烟灭……
一同被炸毁的,还有他们的通关希望。
谢云逐甚至都无法理解为什么,更没有心力去想接下来该怎么做。末日眼看就要到来,可他上哪里去找另外一个安桥去拯救?
如果任务失败,他和弥晏就会被永远留在这里,失去所有记忆,成为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npc,永永远远经历这一场场绝望的轮回。
弥晏挨着他的肩膀,机警地竖起耳朵,望向了被浓雾掩盖的某个方向:“有人来了。”
这时候来人?医疗队的吗?不可能吧,整个安桥国的医生,应该都在这场爆炸中上天了。
谢云逐也听到了脚步声,听起来人数不少。他心思一转,拉着弥晏一起倒了下来,并且闭上了眼睛,“装死。”
两人调整状态,躺得比仙人板板还硬,就听到远处传来了欢呼声和谈笑声,竟然是一队士兵走进了爆炸后的废墟里,他们都绑着黑布,是激进派的成员。
可他们并不是来救人的。
谢云逐的眼皮悄悄掀开一条缝,接下来看到的事,完全超越了他的想象:他看到那些士兵把躺倒在地上的人们一一翻过来检查,遇到还有一口气的,就直接一枪射死,保证没有一个活口。
一个小女孩,被妈妈搂在怀里保护着,还没有死,伤心地哭着喊妈妈。
一个士兵在近处瞄准,射穿了她的头颅。
“消灭伪人!”每一颗子弹伴随着一声欢呼,“拯救安桥!”
“杀!杀!杀!”
士兵们又汇聚到了几具焦黑的尸体前,似乎发现了他们的铭牌,都激动得泪流满面,“向敢死队的英雄致敬!”
“消灭所有人类,才是拯救安桥的唯一方法!”
“杀!杀!杀!”
谢云逐重重地闭上了眼睛,他已经理解了一切。
医院的爆炸就是这些激进派干的,刚才和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些狂热分子,就是安装□□的敢死队。所谓激进派的理念,不仅仅是要杀死伪人,他们是想要杀死所有人类!
因为双峰城很快就要沦陷了,只要有一个人类活着,或早或晚都会被感染成伪人。只有无差别地消灭所有生灵,伪人才会跟着一同消亡。
这些激进派不会思考一秒,失去了一切生灵的死国,失去了能承载文明的人类,安桥最终还是安桥吗?
这是真正的末日:万千国土沦丧,伪人包围了最后的据点,而被神明保护在里面的人类,已经率先一步陷入了癫狂。
“免疫风暴……”谢云逐在自己为数不多的医学知识里面搜索,“好像是叫这个名字?”
在机体面临巨大的威胁时,免疫系统狂暴化,开始无差别地攻击一切,敌我不分地自我摧毁。
这就是在安桥的身体里,正在发生的劫难。
激进派士兵的脚步慢慢走近了,枪声在极近的地方响起,他们会事无巨细地检查每一个倒地的人。
谢云逐感觉自己的手被握紧了,弥晏的手有些发颤,悄无声息地握紧了他的,似乎在表达某种决心。他召唤出了自己的小罐子,现在里面装了许多爱,必要时它们也可以变成杀人的手段。
谢云逐知道他打算做什么,可是这傻毛球,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几十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吗?他就算再强大,也是会死的。
谢云逐反扣住了他的手心,同时睁开了眼睛,喊道:“荣先生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不小,但足以叫周围所有士兵都看过来,几十个枪管对准了他,谢云逐不为所动地望着天,“荣先生,我知道你在。”
“如果我死在这里,你就会失去唯一能拯救安桥的方法。”
“还有一个活口!”士兵吼叫着射出子弹,“杀了他!”
然而下一刻,他手上的枪就无端掉了下来,沉重地落在了地上。
所有人清清楚楚地看到,那个士兵凋零了。
不是死亡,而是凋零,就好像深秋枝头的落叶,他的皮肤绉缩失水而变得焦黄,他的身体蜷曲而薄脆如纸,他在一瞬之间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,就好像一团无机物一样碎散在地。
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走进了废墟里,谁都没看清祂是何时出现的。祂有着新叶般的绿眼睛,和春日般和煦的面容。祂被视作安桥的守护神,司掌着生命的荣与枯。
当然,此刻祂并非来挽救生命,而是来降下死亡。
祂走过的一切地方,那些疯狂的士兵都开始凋亡,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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