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理智很快占了上风。
她深吸了一口气,从他的怀抱里慢慢撑起身子。
溺水久了,她已经知道什么时候该抽身。
“你该走了。”她说,“朱小姐应该还在等你吧。”
周予白的手臂在她起身的瞬间收紧了一下,然后又无力地松开。他看着她,眼中有种复杂的情绪在涌动。
“你希望我走吗?”
孟逐不语。
“我刚刚说了,你可以要求我做一件事。”他没松手,“只要你说,我都能做到。”
她看着他的眼睛,那里面有期待,有不舍,还有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。
她想说“别和朱安婕在一起”,想说“和我一起离开这里”,想说“我们重新开始,不管这一切”。这些话在她心中翻滚,几次冲到嘴边,却又生生咽了回去。
最终,她只是笑了笑,轻轻摇了摇头:“我什么都不要。”
“你走吧。”
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,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扯了一下。但她依然保持着笑容,甚至伸手为他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衬衫领口。
周予白看着她,看着她眼中强自镇定下的脆弱,看着她嘴角勉强维持的笑容。他想说什么,想做什么,但最终还是站起身来。
走到门口时,他停下脚步,背对着她说:“阿逐,如果……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了,记得告诉我。”
门轻柔地关上了,房间重新陷入寂静。
孟逐坐在床边,看着紧闭的房门,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下来。
随着港城冬日来临,周淮左的身体也迅速坏了下去。
即使他时日无多的消息没有传出去,外界也从他惨白的脸色和迅速消瘦的模样,窥到了端倪。
孟逐看着庭院外的树逐渐凋零,也知道宣告一切结束的日子渐渐到来。
只是她没想过,在离开前会见到一个意外来客。
朱安婕约她去的是西九龙的美术馆,周一,全馆关闭的日子,却单独为她们开放。
那是孟逐第一次逛空无一人的美术馆。
朱安婕带她看的是一场当代艺术家的画展,这位画家用一种解构的方式,来勾勒现在社会的种种亲密关系。其中有一张镇展的主画,上面是一间华美的房子,正在举办舞会。但从每个小人物的动作能看出他们背后的各种关系。
暗恋、出轨、背叛、孤独……众生之相系在这华美的舞会中交织缠绕,而画面的顶端,一双巨大的手从天而降,如操控木偶般拨弄着这个精致的娃娃。
画的名字叫《爱神之手》。
“我从小就喜欢这幅画,你呢,喜欢吗?”朱安婕笑着,指着画面里的人物,“你看这一对,他们彼此喜欢,他们两深情接着吻,可是男人的身体却依旧朝着他老婆。”
朱安婕的话语中带着一种慵懒的恶意。她绕着孟逐踱步,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拍。
“不如我们开门见山吧,”朱安婕停下脚步,背对着那幅画,“我知道你和周予白哥哥的事情。”
孟逐的身体一僵,但很快恢复了平静。
“别紧张,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,”朱安婕笑得甜腻,“实际上,我是来谈一笔交易的。一笔对我们都有利的交易。”
“什么交易?”
“很简单,你可以继续和周予白哥哥在一起。我不会阻止,甚至会提供便利。≈ot;
孟逐皱眉,“条件呢?”
“条件很简单。你们的关系必须绝对保密,而周予白哥哥,会和我结婚。”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孟逐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女孩:
“你是在建议我……当你未来丈夫的情人?”
“用词这么难听干什么?”朱安婕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,“我更愿意称之为‘特殊朋友’。”
“你不会介意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?”
朱安婕耸了耸肩,仿佛这是世界上最自然不过的事情,“那有什么关系?哪个男人不会在外面找人?区别只在于我知道还是不知道。你和他在一起,至少我知道他在做什么,和谁在一起。这样我就不用费心去调查他到底在外面养了多少个女人了。”
孟逐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。朱安婕脸上那天真烂漫的笑容,像极了漂亮的洋娃娃。
可这种纯真外表下的恶毒,比任何咬牙切齿的仇恨都更让人毛骨悚然。
“所以你们是开放关系?周予白同意了?”
朱安婕没有正面回答,而是歪着头反问:“等周淮左先生去世,你就没靠山了。周予白哥哥是你最好的退路。跟着他,爱马仕、卡地亚、半山豪宅……这些我都可以让他给你买。比你那点可怜薪水强多了吧”
她慢慢走近孟逐,伸手替她整理衣服,仿佛在抚摸宠物,“人啊,就该找条轻松点的路走。你看你,这么漂亮,这么聪明,为什么要让自己过得这么辛苦?我给你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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