俯身靠得极近，声音亦压得低沉：“不知哥舒将军之疾，能否以手术治疗？”
&esp;&esp;李明夷敛眸看向对方，委婉地回答道：“手术不是万能的。”
&esp;&esp;闻言，杜乾运直起背脊，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。
&esp;&esp;他并未继续追问，而是将目光东眺，望向远方。
&esp;&esp;“听说陈留城破之前，你曾为燕伪太守郭纳行开腹手术，可他终归还是叛为燕官。”
&esp;&esp;说到此处，杜乾运脸上的笑意收起，遗憾地长叹道：“本将真是为李郎感到可惜啊——应救之人不可救，而救了的人却枉费李郎一番苦心。”
&esp;&esp;“将军想多了。”
&esp;&esp;李明夷不为所动地看着对方：“对我而言任何人的生命都一样重要，治病就是治病，也没有什么苦心。”
&esp;&esp;杜乾运可不信这话：“难道阁下除了医术，就无所求，无所想？”
&esp;&esp;“有。”李明夷坦然道，“我想过这条路，不知将军能不能让一让？”
&esp;&esp;杜乾运微勾的唇角动了动，忍了一瞬：“李郎真会玩笑。”
&esp;&esp;“不及将军。”话不投机，再聊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。李明夷颔首算是告辞，将目光转向前方。
&esp;&esp;“你有句话说错了。”
&esp;&esp;擦身而过的瞬间，杜乾运的声音在背后冷冷响起。
&esp;&esp;“事有轻重缓急，人分三六九等。救一将等于救万民，而救一只蝼蚁却改变不了任何事。”
&esp;&esp;他哼了一声，而后重重笑了笑。
&esp;&esp;“杨相很欣赏你，也望先生能以大局为重。”
&esp;&esp;午后的日光一束一束直射至地面，前方的视野被滚烫的空气扭曲变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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