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的严肃口吻:“绝育药被严格管控,而且上市没几天就被列为违禁品了,只有极少部分登记注册的妓女才吃过,你确定你吃的不是糖丸?”
“是真货啊。当然了,正规货肯定是搞不到的,很贵。”黎雪诚实回答:“千星医药公司,是叫这个名字吧,在下城区募集试药人的时候吃的。”
沉尧沉默了。
他早就知道下城区是上城区的血包,垃圾倾泻处,但没想到这种被严格禁止的人体试药竟然还是开展了。
“一次给一顿饭呢,五年前的时候。”黎雪很认真地回忆,生怕沉尧再误会自己:“但很多人吃了药都吐,就让换成钱了,五块钱,没饭钱多,但比吐了再吃回去强。”
黎雪说到一半,嘴巴突然被捂住了。
是一颗糖,不知道沉尧藏在哪里,甜津津的,很温和的果味,是下城区尝不到的味道。
“唔?”黎雪被捂着嘴,有些迷茫地看着沉尧:“你怎么要哭了?”
“没有。”沉尧低下头,自己喝了口水,“睡吧。”
“你这样我睡不着。”黎雪含着糖,声音模模糊糊,甜腻发软,更娇了:“沉尧……”
他只是背对她坐着,修长的脊背下垂着乌黑色的长发,更加疏离了。
黎雪受不了这样的沉默,于是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勾了勾沉尧的小手指,说:“主人。”
沉尧勾住了她的小手指。
他将灯关了,只有窗外依稀的晨光透进来。
凌晨五点,天光熹微的清晨里,房间里还弥漫着昨夜淫靡情欲的缠绵气息,和黎雪身上那股淡淡的、混着奶香的甜味。
沉尧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:“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听。”
“我不是小孩子……”黎雪嘟起嘴想拒绝,奈何沉尧一下下揉着她的脑袋,她再多小性子和小脾气也软了,干脆蹭了蹭他的手:“那你说吧。别说我听不懂的喔。”
她刚被严辰和严子陆接来上城区的时候,整夜整夜无法入睡。严辰最开始也试过像一个温和体贴的大人一样,说一些故事,哼一些歌谣来入睡。
但黎雪对王子公主的童话兴致缺缺。
“关于我的小狗,想不想听?”沉尧声音很沉。
黎雪的耳朵顿时竖起来了。
她不仅想听,甚至还有些忐忑:“你养过几个小母狗……”
“四条,一条母的,三条公的。”沉尧抚摸她发丝的手渐渐停了,向下抚摸着她的眼角眉梢。
昏暗的晨光里,黎雪只能看见他那张沉静而疏离的侧脸,一如许多年前他高高在上施舍的模样。
他说:“最开始是邻居家的罗威纳犬,他们儿子的女朋友不喜欢他,说是它会咬人,要送去安乐死。我把它强行买了过来,但邻居家每次见到都会不开心,我母亲最后把它安乐死了。那毕竟色总理大臣的女儿,不好得罪。”
沉尧的指腹摩擦着黎雪的脸颊:“然后是一条怀孕的母狗,我上学路上遇见的,腿已经被车轮碾碎了,我送到医院后不久就死了。我以为能留下几个狗崽子,可惜全部胎死腹中。”
“很血腥吧?”黎雪蹭了蹭沉尧的指尖:“你很厉害了。”
沉尧抚摸了下她的唇,继续说:“刚工作的时候,养过一只马尔济斯,是远房亲戚去世的时候托付给我的。我那时工作忙,只能找了另外的领养人。”
黎雪听不懂马尔济斯是什么狗,只能乖巧附和:“新主人对它很好吧?”
“嗯,不到一个月就把它扒皮了。我才知道志同道合的大学好友有虐狗的爱好,他说他是压力大。”
说到这,沉尧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:“最后是五年前,收养了一条从动物妓院查获的牧羊犬。我试图重新养,但它总对家里的女佣发情,有一天我下班回家没见到他,女佣说是狗自己跑丢了。”
黎雪能听出沉尧语气中的失落,于是舔了舔他的掌心:“为什么不去买一条,或者去领养一条乖一点的流浪狗呢?”
那样的话,肯定会很乖很乖的吧。
“没必要买,我也不是非养狗不可。”沉尧感觉掌心有些痒,“领养的话,那些能被救助的狗,都会遇到很好的主人,没必要由我去救。”
说到这里,沉尧捏住了黎雪的唇瓣,低声:“好了,故事说完了。我的小母狗可以睡觉了。”
黎雪大概懂了。
她不知道该说什么,想说自己不是狗,但又的确忍不住贴近沉尧:“我要睡觉了,陪我一起睡觉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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