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秦玅观一时语塞，良久才道：朕只知道，前者是从七品，后者是正六品。
&esp;&esp;那御前女医便好。听说要升官，唐笙身上的痛楚都淡了许多。
&esp;&esp;她美滋滋道：正六品月例肯定多些！
&esp;&esp;第31章
&esp;&esp;御前侍卫是皇帝近侍, 多从宗室和皇帝亲信中选拔，表面只是个七品武臣，但一朝有了官缺, 补上的便是这些近侍。官场有言朝为殿前扶剑郎，暮登天子宣政堂, 说得便是这些青云直上的御前侍卫。
&esp;&esp;御医便差得远了。
&esp;&esp;太医院的一众学究们明争暗斗了半辈子, 到顶了也只能混个正四品院判的职衔，两鬓斑白也依旧被皇亲贵胄呼来喝去。
&esp;&esp;你的志气这般小？秦玅观重新确认了遍。
&esp;&esp;唐笙摇头：奴婢只是觉得适合。奴婢这点三脚猫功夫，自保都难，何谈保卫陛下呢。
&esp;&esp;说话这片刻，秦玅观也回出点味来。
&esp;&esp;说来也奇怪, 从王女到皇女，再到皇太女，她沉沉浮浮十余年，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。唐笙这样式的她还是头次碰到。多数时像个怯懦草包，但偶尔又能揣度圣心, 做出令她赏识事来。
&esp;&esp;这样的人要么是真愚笨，但福运多, 要么就是颇会揣摩人心, 善藏锋芒了。
&esp;&esp;秦玅观不信福运，更信她会藏锋。
&esp;&esp;朕有一事不明。秦玅观神色玩味，想听你如何解释。
&esp;&esp;唐笙顿感大事不妙。
&esp;&esp;腊七你值夜同朕说得那些，朕翻来覆去地想, 总觉怪异。秦玅观注意到唐笙企图用垂头的动作躲避和她眼神交汇。
&esp;&esp;帐外传来声响，是军士来送早膳了。秦玅观朗声道：进来。
&esp;&esp;意识到帐内氛围不对, 军士忙不迭地退出。
&esp;&esp;军中肉食皆用匕首割食，秦玅观用拇指将匕首推出鞘, 锃亮的刃面映出了唐笙大半张脸和她的一双寒泉眼。
&esp;&esp;唐笙打了个寒噤，低低道：奴婢就是多嘴一言，没想到
&esp;&esp;秦玅观屈掌，示意唐笙近前来。
&esp;&esp;唐笙照做，紧张得痛觉都淡去了。
&esp;&esp;她刚矮下身来，下巴便被抵住了。唐笙视线下移，看清半出鞘的匕首后，冷汗直流。
&esp;&esp;秦玅观用的力道并不大，可唐笙却不敢躲。她只得被迫凝望秦玅观的眉眼，鼻息微滞。
&esp;&esp;陛下唐笙喉头发涩，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&esp;&esp;脖颈间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，唐笙能觉察到痂痕撕裂的轻微痛感。
&esp;&esp;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。秦玅观放低了匕首，嘴角含笑，朕怀疑，你是细作。
&esp;&esp;唐笙张了张嘴巴，眼眶因惊恐而泛着湿意：我若真是细作，又为何要提醒您这些。
&esp;&esp;那你告诉朕，你从何而知，朕会遇刺。秦玅观倾身，同唐笙隔了约莫一拳的距离，好让自己看清唐笙每个微妙的表情。
&esp;&esp;唐笙觉得自己惨透了，明明只想给秦玅观续命，却被她怀疑上了。明明啥也没做，却被人抓去无缘故地拷打了一顿。
&esp;&esp;她眨了下眼睛，眼泪无意识地落下，滴落在匕首上。
&esp;&esp;我的确不是细作，我也不图权力和名望。唐笙鼻尖和眼眶都泛起了红，嘴唇发颤，我只想要好好活着。
&esp;&esp;被匕首抵住的这片刻，昨晚的记忆全都复苏了，连带着伤口都增添了几分痛楚。
&esp;&esp;唐笙的眼泪掉得更凶了。
&esp;&esp;可你的反应，前后矛盾。秦玅观并未心软，她道，你若是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，朕定会饶你一命。
&esp;&esp;唐笙道：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，我那时就是觉得危机四伏，您就是会遇刺。
&esp;&esp;秦玅观轻笑：你是会算卦么。
&esp;&esp;您就当我会吧。唐笙声音发颤。
&esp;&esp;收鞘声响起，秦玅观靠上太师椅，轻叹息。
&esp;&esp;手脚冰凉的唐笙跪伏在地，心跳久久不能平复。
&esp;&esp;你会算卦，那你便算算，朕能御极多少年。秦玅观擦拭起匕首，慢条斯理地割起肉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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