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不如短痛，她知道自己不该再有回应。
&esp;&esp;但欲念却像水草一点点缠上，将她往下拽。
&esp;&esp;每当她收拢神识闪躲推搡，他就追上来，细细绵绵地贴吻。双手虽搂着她，但动作很轻，只要她真正用力，就能立刻抽身。
&esp;&esp;亲吻从唇瓣到耳畔，一寸寸向下，指尖挑开衣襟，顺着缝往里钻。
&esp;&esp;她退一点，他就拽一下，惴惴惶惶，小心试探。
&esp;&esp;她喜欢在上面，他就将她托到自己身上，一手扶着后颈，另只手分开双腿又托起臀瓣，身子微微后仰，如他们初次交合那般。
&esp;&esp;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。
&esp;&esp;她当初如灵山里的精怪，勾着缠着，哄着骗着，要将他吞进肚子里。那狡黠得逞的模样，穿过记忆映在她现在冷冰冰的脸上，令他心口发胀。
&esp;&esp;云英撑着他胸口，维持最后的距离。
&esp;&esp;“松开。”
&esp;&esp;他不作声，贴在她后背的手有些无措地来回摩挲。
&esp;&esp;就这么僵持了会儿，余光瞥见她双唇微动，裴晏立马仰头堵住，卷含着她的舌头吸吮吞咽，不让她再接着说下去。
&esp;&esp;绝情的话他不想听。
&esp;&esp;云英呜咽着推他，他反倒勾着唇角吻得更深些，双手揽着她紧贴在自己身上。
&esp;&esp;滚烫的欲念隔着衣衫抵在腿心，润出一片水痕，磨得难受。
&esp;&esp;情急之下，她伸手去拧那刚缝好的伤口，他身子猛地一震，但也只停了一瞬便接着吻她。
&esp;&esp;她越用力，他就越用力。
&esp;&esp;直到指尖沾满黏腻的汁液，扶在她背后的手也止不住地颤，她才心软先松开。
&esp;&esp;“你不要命了？”
&esp;&esp;“要。”他哑着嗓子答，“也要你。”
&esp;&esp;他抱着她躺下，翻身压上来，握着她的手解开彼此的衣裳。
&esp;&esp;没了阻挡，冷汗与热汗凝到一块，黏黏糊糊地再也分不开。他牵着她的手往下握住那胀得发烫的东西，迎着潮水的方向往里送。
&esp;&esp;起起落落，酸胀从他那儿渡给了她，渐渐没上心口。
&esp;&esp;远处的海，近处的浪，在耳畔越来越近。
&esp;&esp;直到遮云避月的惊涛将他们淹没，她下意识托起他的脸，如溺水般张开嘴，将自己的热息渡还给他。
&esp;&esp;稍静了会儿，云英从混沌中回神，别过头去在心里骂了句软骨头。
&esp;&esp;裴晏还念着最后那个吻，含笑看着她，低头轻轻啄去她眼角因情潮而噙出的泪痕。
&esp;&esp;云英一咬唇，用力推开他：“我够了，你走吧。”
&esp;&esp;他一怔，看着那猩红的两瓣唇一张一合，扔出来的每个字都扎在他心上。
&esp;&esp;“沈夫人帮我救回两条命，我给她牵个线，里外不亏。但你要平哥陪你冒险，是另外的价钱。”
&esp;&esp;她的衣衫垫在身下湿得不能看了，她便扯出挤到角落的薄衾盖着，侧身背对。
&esp;&esp;“钱债肉偿，我收下了，你可以走了。”
&esp;&esp;冷月银辉落在她肩上，深深浅浅的红痕，几缕青丝凝了汗贴在旁边。他伸手替她拢好散发，低头系好里衣，捡起地上外袍，默不作声地走了。
&esp;&esp;松动的船板吱吱呀呀地响，听着他像是走远，云英才长叹一声，裹紧衾被，将头埋进软枕里。
&esp;&esp;昨日陆三郑重其事地与她约法三章：不许跟宋九去钱唐，不许跟他去定海，如果他回不来，不许报仇，立刻离开扬州。
&esp;&esp;兵分两路，哪一路都有风险，他不要她冒险。
&esp;&esp;“我不信那些狗屁菩萨，我死了就死了，不用拉人垫背，也不要你陪我。但我死了，你以后就要老实点，宋九始终更在乎谢妙音，他没我好使唤。”
&esp;&esp;她拐着弯糊弄，陆三不买账，非要她一字一句地跟着他重复。
&esp;&esp;那一瞬间，她忽然生了许多愧疚。
&esp;&esp;她好像一直还困在殿下的掌控中，像他教她的那样，利用每一个可以利用的人，驱使他们替自己做事，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。
&esp;&esp;从小到大，她想要什么做什么，陆三都拼了命地帮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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