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毫不夸张，周强当下头发丝都竖起来了，抱着最后一丝的幻想，他问：“是不是没拔安全插稍？”
&esp;&esp;潘煜没搭理他，他自己却在驾驶舱内看到了缠着红色条幅的安全插稍。
&esp;&esp;老天是一点儿希望都不给他留。
&esp;&esp;“郑州进近，国航7973，起落架故障，请求返航。”
&esp;&esp;流量高峰期，交接班的进近刚坐在位置上就在甚高频里听见这一句，条件反射地紧张起来。
&esp;&esp;“国航7973，起落架怎么了？”
&esp;&esp;“仪表盘上显示起落架未收回，怀疑是按键或系统故障，”潘煜声音很稳，仍旧带着两分清朗，说的话却让人一颤，“当然也有可能是起落架故障，无法正常放出收回。”
&esp;&esp;霎时间，当班进近心都提起来了，立刻就举起了手，召唤许言。
&esp;&esp;“主任！”
&esp;&esp;第6章
&esp;&esp;“怎么了？”许言闻声走来。
&esp;&esp;“国航7973起落架故障。”
&esp;&esp;许言凝眉，接过话筒，沉声问：“需要挂紧急吗？国航7973。”
&esp;&esp;紧急一挂，他们这季度的机长评比基本就没戏了，而且航司也会收到信，他们落地就得写一份书面情况说明。飞机还会接受调查组的检查，包括他们本人都会被问询。
&esp;&esp;这也是周强不想降新郑的原因，这里没国航基地，他们跟人都不太熟悉。但现在这架飞机上做主的是个年轻的卷毛机长，不给他说话的机会。
&esp;&esp;潘煜开口，不假思索：“挂。”
&esp;&esp;“收到。”许言注视着雷达页面，面色平淡，“国航7973，应答机修正7700，请确定你的意图。”
&esp;&esp;“返航，降落新郑，国航7973。”
&esp;&esp;“允许返航，上高度21报，国航7973。”
&esp;&esp;“上到高度2100，国航7973。”
&esp;&esp;“国航7973，右转航向160，重新建立进场程序，飞五边，有阵风，自己把握速度。”许言声音沉静，指令如常，似什么事都没发生，无形中有股稳定人心的力量。
&esp;&esp;他的声音是真的很好听，潘煜不合时宜地想。
&esp;&esp;“右转160，飞五边，国航7973。” 潘煜复述指令，情绪没有太大波动，即使是他自己的生命就在一线之间，还能如常的跟人聊天气，“郑州下雨了吗？”
&esp;&esp;许言扫了眼天气报：“暂时没有。”
&esp;&esp;潘煜转向，嘀咕了句：“那还好，落地之后我还能去喝碗胡辣汤。”
&esp;&esp;许言天生耳朵好，神情冷静地提醒：“不要占用频道。”
&esp;&esp;“”
&esp;&esp;现在是不要占用频道的事吗？
&esp;&esp;周强深呼吸，听着耳麦里潘煜跟进近揪着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而认真，却慢慢冷静了下来。
&esp;&esp;他看向手动操控飞机的潘煜，主飞的机长比他还要小几岁，却已把情绪修炼地出神入化，看也不看他，直说指令。
&esp;&esp;“看油量。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
&esp;&esp;地面管制室，许言握了下话筒，提前接了进近班，挂了国航7973的紧急，通知地面做好应急准备，并开始引导其他航班避让。
&esp;&esp;“东方2312，左转070，加速离场，联系区调12745。”
&esp;&esp;“华夏3413，保持速度230，上升高度3200，修正海压1012。”
&esp;&esp;“czs1211，zhengzhou ntrol，radar ntact，decent ata 3500。”
&esp;&esp;“白露9812，上高度6500，直飞ts点。”
&esp;&esp;“西部4323，左转210，飞kof点等待，预计进场时间1710，延误二十五分钟。”
&esp;&esp;绕五边降速下高度时，潘煜盯着驾驶舱外的蓝天，耳边听着甚高频传出来的一道道冷静指令，再次遗憾不能掏手机录音。
&esp;&esp;怎么会有人光说指令都能那么好听，声音传到无线电高频都不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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