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太子薨逝的消息传来时,温竹君正在为新开的糕点铺子算账,玉京以及玉京周边,玉桃都开得差不多了,北地羊乳便宜,糕点铺子开起来正好。
&esp;&esp;她放下笔,在窗前伸着懒腰,又凑到燎炉边烘冰凉的手,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。
&esp;&esp;霍云霄猛地推开门,喘着气望向温竹君,满脸怔忪,整个人木木呆呆的像是梦游。
&esp;&esp;温竹君笑着道:“怎么了?丢了魂儿啊?失魂落魄的……”
&esp;&esp;话音未落,就被霍云霄一个箭步冲上来给紧紧抱住了,他的手箍的很紧很紧,腰微微弯着,下巴戳在她肩窝,有些疼。
&esp;&esp;她似是心有所感,担忧道:“是玉京来消息了吗?太子怎么了?”
&esp;&esp;“他死了。”霍云霄的声音也愣愣的,“师兄没了。”
&esp;&esp;温竹君一时间也呆住了,“什么?你说什么?你说谁没了?”
&esp;&esp;霍云霄被她推开,眼睛赤红,怔怔落下泪来,“师兄没了,朝廷才送来的消息,他没了,千真万确。”
&esp;&esp;他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下,浑身僵直,声调嘶哑,“他没了,阿竹,师兄真的没了。”
&esp;&esp;温竹君连忙扶着他坐下,意料之外,情理之中,她其实也猜到了,但真没想到这么快。
&esp;&esp;“霍云霄……”
&esp;&esp;想到太子对霍云霄的好,她涌到喉咙口安慰的话,根本说不出口,只能轻轻地帮他顺着背,以期能让他好受点。
&esp;&esp;霍云霄抹了抹泪,狠狠道:“师父没了,那是死在敌人手上,虽死犹荣,可师兄呢?他一定是被人害死的,他怎么会死?他……”
&esp;&esp;温竹君也不信太子会死,那人心有九窍,经天纬地之才,真的太快了,快的让人不敢信。
&esp;&esp;甚至还要在心里反复想,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?
&esp;&esp;“不行,我得回去。”霍云霄猛地站起身,斩钉截铁道:“阿竹,我必须回去,东宫这会儿危险,阿离姐姐跟钰儿不安全。”
&esp;&esp;他这会儿脑子十分清醒,也知道无召入京是什么罪名。
&esp;&esp;“我不能带累你,我给你留一封和离书吧,万一有什么变故,你便拿出来,如果一切顺利,没什么变故,阿竹……”
&esp;&esp;他难掩愧疚,但无比坚定。
&esp;&esp;温竹君望着霍云霄焦急的眼神,叹了口气。
&esp;&esp;看着他坚毅的面容,心头一时间也泛起了干就干吧的念头,这小子虽然莽撞,但从来待人以诚,这样的赤子之心,何必要被世俗雕琢呢?
&esp;&esp;至于那些危险,她尽力弥补就是了,人有旦夕祸福,不是今日死,就是明日死。
&esp;&esp;她觉得自己被霍云霄带坏了。
&esp;&esp;“你的虎符呢?给我。”
&esp;&esp;霍云霄一愣,摸向胸口,不解道:“你要虎符做什么?阿竹,这东西不能丢……”
&esp;&esp;“我知道。”温竹君又朝外喊,“白芷,立刻去准备素服、麻衣、经带,要快,快去……”
&esp;&esp;她小声道:“你先带你的二百亲兵走,我在丰源等消息,应该会有圣旨召你入京。”
&esp;&esp;霍云霄咬了咬牙,“我去给你写和离书,阿竹,你别生我气,师兄对我来说,不仅仅是师兄……”
&esp;&esp;“你敢写?”温竹君喝道:“你敢写我就敢改嫁。”
&esp;&esp;霍云霄一时间愣住了,满脸为难,又有些气恼,“胡说八道,你别想改嫁,除非我死。”
&esp;&esp;温竹君一脸无奈,“那你写这个有什么意义?”
&esp;&esp;霍云霄:“……”
&esp;&esp;他气鼓鼓地,将布帛包着的一半儿虎符递给她,有些担忧道:“你为什么不骂我,也不拦我了?阿竹,你在想什么?”
&esp;&esp;“回了玉京,不要回家,不要跟任何人私下接触,第一时间护好东宫的人,一只鸟都不要放走。”温竹君没搭理他的问话,认真叮嘱,“万一有人参你,你也不用做什么,就在太子灵前哭,若是皇上要见你,你……”
&esp;&esp;她犹豫着道:“你就实话实说,什么都不要隐瞒,把你怎么想的都说出来。”
&esp;&esp;这小子长了颗实诚心,说谎反而弄巧成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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