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挨着她坐下，手掌盖住她的手掌，然后倾身过来，犹豫不决地贴上她的嘴唇。
&esp;&esp;过了一会，萧烨开始试探着抵开她的齿关，他似乎想表现得很从容，但实际上他总会磕到她的牙齿。
&esp;&esp;陆照霜原本很紧张，不过看到他的表情就噗嗤笑了出来，萧烨生闷气一样把她扣得更紧，愤愤地在她唇角咬了两口，力道其实很轻，但又担心她疼一样，小心地舔舐着那里。
&esp;&esp;他们一起生疏地探寻这种新奇的刺激，将过往的朋友关系粉碎得一干二净。
&esp;&esp;等再找回神智的时候，礼服已经因他的急不可耐而撕扯得不成样子，他们的十指汗涔涔地交缠在一起。
&esp;&esp;他们的新婚夜和整个蜜月期，都让陆照霜觉得自己被十分珍重地对待着。
&esp;&esp;以至于她生出一种巨大的错觉——好像她是被萧烨以爱人的身份爱着的。
&esp;&esp;陆照霜和萧烨已经做过了朋友，也做过了夫妻，但他们还从来没有说过爱。
&esp;&esp;因此，在蜜月的最后一天，她就着满天夕阳，拉完了一首小提琴曲。
&esp;&esp;她羞涩地、踌躇地、跃跃欲试地抬起头，试图告诉萧烨这首曲子的名字，却因萧烨的眼神怔在当场。
&esp;&esp;他交叠双腿坐在床边，支着下巴，眼里满是轻佻的笑意。
&esp;&esp;“阿霜。”
&esp;&esp;萧烨叫出她的名字，语气玩味戏谑，“你就这么喜欢我？不惜用联姻也要把我绑到你身边的程度？”
&esp;&esp;陆照霜攥着琴弓，花了很多很多秒，去理解萧烨究竟说了什么。
&esp;&esp;然后，那个漂亮的黄昏逝去了，她身体里欣悦的血液也一点点冷下去了。
&esp;&esp;这是一场报复，陆照霜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。
&esp;&esp;萧烨就是为了等这一刻，才对她温柔地笑了那么多天。
&esp;&esp;五月中旬的天气，陆照霜却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。
&esp;&esp;那天之后，她以为萧烨会跟她提出离婚。
&esp;&esp;然而，当航班落地，他们重新回到申城，萧烨忽然拽住了她的手。
&esp;&esp;他说：“既然是商业联姻，那就要有联姻的样子。”
&esp;&esp;“我会配合你在外面表演夫妻恩爱，所以阿霜，你也要专业一点，别摆出这副不高兴的样子。”
&esp;&esp;陆照霜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，只记得萧烨凑过来，两指按在她唇角，往上一拉，“笑一笑，嗯？”
&esp;&esp;她一定笑得很难看，但前来接机的人都没有看出异常。
&esp;&esp;后来，萧烨很快就主动请缨去洛杉矶开拓市场，陆照霜留在申城忙于乐团工作，萧烨偶尔回来，他们便一起表演一番夫妻恩爱。
&esp;&esp;这就是他们如今的相处模式。
&esp;&esp;在彻底沉入梦乡前，陆照霜还在想。
&esp;&esp;他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，是哪一步导致了现在的恶果，又或者，是她每一步都做错了？
&esp;&esp;＊
&esp;&esp;夜色浓重。
&esp;&esp;郁思弦已不知道自己在窗边坐了多久。
&esp;&esp;隔着一片湖，他注视着对岸的房间，暗了，又亮了。
&esp;&esp;就好像涨起的冰冷潮水，淹没他后又重新退去，在他身上留下湿冷彻骨的触感。
&esp;&esp;大多数时候，他都拒绝让自己去想，在那些时候、那个房间里，究竟会发生什么。
&esp;&esp;然而他并没有那样崇高的自控力。
&esp;&esp;因此他只能一遍遍坠入地狱。
&esp;&esp;他闭上眼睛，深呼了一口气，来到二楼的走廊尽头，那里有一扇伪装极好、不易发现的暗门。
&esp;&esp;钥匙转动，推开门，按下灯。
&esp;&esp;亮起的房间内没有窗户，四壁雪白，简直像装修时偶然漏掉的一个缺口。
&esp;&esp;然而靠墙的置物架上，密密麻麻摆放着陆照霜送他的所有礼物、他们拥有共同记忆的所有证据。
&esp;&esp;细绳交缠错乱，挂满了数不清的照片——阿照自己的、抑或是他们的合照，只是无一例外都将萧烨裁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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