侧目。
走到巷口时遇到孙青文,愣是抓着两人问了半天,说是不是掉海里去了,怎么不小心点?
宋渔好一通解释才说明白,只是同学间的打闹。
最终换来一句:“瞎胡闹!”
她也不生气,仍旧笑嘻嘻的。
两人最终在宋渔家门口分别。
陆思渊脚步轻快地往家走,嘴里无意识地横着调子。
开锁,进门。
蓦地征住。
行至傍晚,房子里没开灯,夕阳斜斜地从窗口插进来几缕,光线幽幽。
余鸢从沙发上起身,缓步靠近,身形由暗至明。
陆思渊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。
余鸢斟酌了许久的话,在看清他此刻的状态后,全部被堵了回去。
她声音发颤:“思渊,你是不是……”
是不是被欺负了?
后半句话她没敢说出口,她真的很怕会得到肯定的答案。
不是说跟同学出去玩吗?
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,回来却变成这副样子。
短短的几秒钟内,余鸢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种可能。
陆思渊低头看看自己乱糟糟的衣服和被泥巴糊满的运动鞋,心中了然。
他缓缓开口:“我们就是互相闹着玩,您别想太多。”
余鸢显然不信,她深陷在自己的想象中:“你跟我说实话,是不是因为上次那件事,宋渔……”
陆思渊眉头皱起,迅速打断她的话:“妈!真没有,你放心,她没跟任何人说过。”
余鸢看见他骤然冷下去的脸,勉强扯了扯嘴角:“是…是嘛。”
陆思渊垂眸看她。
夏天布料单薄,更衬得她身形瘦弱,领口处露出的半个锁骨凸起的弧度看着吓人,有种随时都能破皮而出的错觉。
脸上就更明显了,眼眶深凹进去,眼下有片明显的青黑,薄唇干涸起皮,没有任何血色。
曾经费劲心思保养过的修复随意披散在肩头,发尾如枯树枝般胡乱横铺,有的地方甚至还打了结。
她已经与记忆中那个会对他温柔轻笑的人相去甚远了。
才几个月而已。
陆思渊阖了阖眼。
他知道她在怕什么。
怕门外那些流言蜚语,怕他因此而受欺负。
所以才选择带着他灰溜溜地回到老家,像个躲藏在下水道里的老鼠,整日躲在家里,不出门,不见人。
勉强压下那股翻涌而至的情绪,陆思渊努力保持声线平稳:“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,我先去洗澡了。”
情绪平复之后,他甚至还能挤出一抹笑来,抬起胳膊肘示意:“这泥粘在身上还挺难受的。”
余鸢退后几步,声音轻得像在飘:“好,你去。”
陆思渊蹬掉鞋子,俯身拎在手中,也不穿拖鞋,光着脚往卫生间走。
一条腿踏进门内,身后再次传来余鸢的声音。
“对不起。”
为上个月那件事,也为之前,为所有所有……
“没关系。”陆思渊说。
“咔哒”一声,卫生间落了锁。
余鸢单薄的背脊忽然抖了一下。
她走上前,手扶住门框,抬头望向外面渐暗的天空。
半晌,轻轻将门关上了。
又一次 “在我心里,我爸早就死了!”……
宋渔是真没把即将到来的高三看得有多可怕,大概是因为父母并未施加多少压力吧。
奈何其他人似乎好像不是这样认为的。
各个都像是突然打了鸡血,仿佛面对的什么洪水猛兽,全部严阵以待。
宋渔偶尔自习课溜号时,一抬头,入目一片黑压压的后脑勺,都在埋头苦干。
搞得她还挺不好意思的,于是只能灰溜溜地把脑袋缩回来。
小长假结束后的第一天,李希垂头丧气地走进教室,像个霜打的茄子。
她甚至来不及放下书包,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后便回头扑在桌面上,对着宋渔无泪干嚎。
大体内容总结来说就是,对了应对即将到来的高三,她妈咬牙大出血给她找了个家教,以后的每个周末和假期,她都要补课,再也不能出来玩了。
精彩书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