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鲤张着嘴巴等肉吃,见状用手指头捅咕沈晏:“沈大人。”
沈晏这才回神。
只这一声喊,却被玄虚子隔帘听见。
老道士醒神,抖手拽掉了一小撮胡须:“阿鲤?”
他莫不是听错了?
帘内未传出应答,玄虚子还欲问时,只听沈晏道:“还请真人专心些。”
玄虚子这才知,沈晏竟也在帘后。
钦天监经费补贴多来自沈晏拨款。
对于这金主爸爸,玄虚子总是气弱三分的,不好再不识时务,老道士一正色道:“方才我诊治那位,内蕴蓬勃之气,身强体壮断无生命危险。”
闻言,沈晏松了口气。
“若是人成了如此模样,反倒天赐的机缘。”
老道士看出些什么,在人字上加重了语气。
“那内蕴的蓬勃之力,正在修复治疗身体,补足从前的损耗。”
“待这气耗尽,便应当能恢复原样。”
玄虚子医道丹术上的水平,堪称当世第一,远超他的武力值。
听他如是说,沈晏真正放下心来。
他轻柔抚摸赵鲤头上的小角,话却冷酷无情得很。
“劳烦真人,真人自去忙!”
被过河拆桥的玄虚子忍不住嘿了一声,冲帘子翻白眼。
老道士不与小辈计较,一挥衣袖便走。
垮着脸一只脚迈出门,又听身后沈晏道:“海瀚商会下月初将有一批药材送来,尚算罕见,真人可去任意挑选。”
玄虚子瞬间神情一变,脸上笑开了一朵花:“沈大人太客气了,那贫道我就不客气了!”
他开开心心走了两步,忽又探头回来,到底不死心道:“沈大人若是不小心发现些掉落的龙鳞,没人要的龙角,记得给我送来。”
“炼制伤药极佳。”
说完,不待沈晏回答,迈着四方步高兴离开。
待他走后,赵鲤迫不及待撩开帘子,趴在窗边看了一阵,便要出门,看着架势似想要去新家的院中逛一逛。
她想做什么,沈晏没有不随她的。
这处新修的宅子,外头看着不显,里边极大。
常木匠下厌胜之术那次,沈晏冷眼看赵鲤牵头买凶宅,赚那三瓜两枣的银钱,一副财迷模样。
他转头便买下了这宅邸所在的一条街。
左右宅子,都照大小分给了卢照鲁建兴几个。
卢照还好,郑连几人根基太浅,在这盛京缺了几分底气,若不予些,只恐日后巡夜司继续发展,人心生变。
便是与赵鲤交好,曾舍身救过赵鲤的绢娘,沈晏亦是记情的。
左边那间宅子记在绢娘名下,让她在盛京有自己的家有个归处。
赵鲤性子大喇喇,这些细处均是沈晏一言不发暗自考量打理。
这间最舒适的,照着赵鲤的喜好种植花木重修园林,最关键是四处狴犴雕像震慑,最是安全不过。
沈晏本想将此宅邸作为礼物,赠予赵鲤。
不料礼物还未送出手,先是地动震落了瓦,后又被赵鲤这未来主人砸了梅园。
幸好还有庭院冬景可赏。
两人牵了手一并走着,一时竟也不算违和。
在这兵荒马乱人仰马翻的时候,两人倒是有了那么一小段休息的时间。
直到……
“沈大人,小顺子公公来了镇抚司。”
阿詹现在脸皮颇厚,一副豁出去的模样立在月亮门旁。
却是沈晏凌晨紧急出宫一夜未回,沈之行担心出事,遣了徒弟小顺子来问。
听闻沈之行名字时,沈晏愣怔几息,脸上流露出些许恍如隔世的怀念。
倭国来使
沈晏虽想要好生守着赵鲤,但是地动之后内外动荡,诸般事务压在他的肩上,他不得不离开。
去见见他的叔父,亦去承担他的责任。
离开前,命阿詹留下负责整座宅子的防卫。
又将冬眠的阿白强制唤醒,巡街的沈大黄调来护卫。
委托了绢娘照看,沈晏进宫去。
怀里揣着赵鲤从另一个时间线带回的情报。
关于北疆之战,关于未来十一年整个大景将发生的诡事,乃至于周边国家将发生的事情。
赵鲤捡着重要的,以蝇头小字抄录,叠成厚厚一叠包着油纸贴身裹在胸前。
经历两个世界都未曾遗失。
完整的将这些至关重要的情报带回了隆庆十五年的世界。
沐浴时,方被解开她束身绷带的万嬷嬷发现,递交于沈晏。
这些情报配合着沈晏慢慢复苏的记忆,将扭转大势。
沈晏疾驰入宫,与病榻上的沈之行柴衡三人密谈。
多年来,柴衡对沈家叔侄极为愧疚。
愧疚在沈之行因沈家获罪三代不能科举不能为官,只得自阉为太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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