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厨房里存着的半把咸盐,都掏了带走。
只留下一间空荡荡的院子。
赵鲤忍不住咬牙暗恨之际,打开心眼在屋中转了两圈。
见赵鲤和玄泽两个在屋中转悠,村长吓得腿哆嗦。
尤其玄泽黑布蒙眼,却半点不妨碍‘视物’,夜间健步如飞。
村长都怀疑,这两位大官是不是中了邪。
心眼探查无果,赵鲤执着蜡烛寻找米婆所给的第二个提示。
左手握拳,右手在拳上轻敲。
结合米婆吃斋念佛的习惯,这动作就是在敲木鱼。
赵鲤执着犀照蜡烛,在屋中四处寻找木鱼或是与木鱼相关的东西。
只是这破漏小院转了遍,赵鲤硬是没找到任何和木鱼有关的东西。
忍不住牙疼之际,村长弱弱问道:“二位大人,找什么?”
赵鲤这才记起他,怀着些期望问道:“找木鱼,你知道在哪?”
木鱼?
村长顿了良久,不确定道“是……蒜捣子?”
赵鲤:“啊?”
村长脱口而出:“山野村里都管木头蒜杵叫木和尚。”
“大婶老寡妇什么的,夜里喜……咳咳。”
村长突然想到赵鲤是个姑娘,有些荤话说来要掉脑袋。
咳嗽两声含糊过去后,道:“捣蒜的时候,木杵咚咚,可不就像和尚敲木鱼吗?”
村长话没说完,但赵鲤秒懂。
大景百姓真是又豪放又损啊。
虽答案野了点,但好歹有个目标,赵鲤道:“玄泽,找找蒜捣子。”
玄泽涉世未深小雏鸡,压根没明白蒜捣子和木和尚之间的区别。
他满头雾水地去寻。
最后,还是赵鲤在厨房寻到了一个开裂的蒜捣。
这蒜捣较寻常人家更大些,因干燥裂开用不上,所以逃脱了米婆亲戚的手,孤零零摆在灶洞里。
赵鲤抠了两下开裂的缝,这便发现满是灰尘的蒜杵用鱼鳔胶粘过。
赵鲤握住两头,在一阵牙酸的吱嘎声中,将这蒜捣子掰开。
旁边执蜡烛照亮的村长,险些将眼珠子瞪出眼眶。
掰开的蒜杵里挖了个洞,卷着本薄薄的小册子。
连封皮也没有,就是简单棉线装订的马粪纸。
上边写着一些小字。
村长瞄了一眼道:“是米婆儿子的字。”
米婆四十岁有余,才生下一个先天不足的儿子。
这儿子情况和李庆类似,都患咳疾。
米婆丈夫死后,一人辛苦将这儿子拉扯大。
也曾让这孩子去开蒙念书。
但这孩子实在体弱,如常人生活都难,更不必说考取功名。
最后识得些字,病稍好便在家中抄书补贴家用。
藏在蒜杵里的薄册子,就是米婆儿子手书。
这是一本账册,没有别的花样,很简单的记录了米婆对林山寺的布施记录。
半年一记,因此近二十年的帐攒得这薄薄一个小册子。
赵鲤仔细翻看账册。
早先还好,稚嫩的笔记一笔一划记载着,某某年岁首布施银钱三两,粗布两匹。
半年布施一次,数字都在正常范围。
可到了十七年前,账册上记载的数字突然一跳。
从半年三两,一下到了一季六十两,合半年一百二十两。
以米婆接生只收三十文的价钱,这半年一百二十两,堪称天文数字。
那年,到底发生了什么?
赵鲤再往后一翻,便见数字又是一变。
大额布施只持续了一年半。
到了赵鲤出生那一年,布施银子重新降到了每半年三两。
此后持续十五年。
赵鲤将账册翻到最后,赫然看见最后一页上呈现喷射状的墨黑血迹。
账本的最后一个字符,歪歪扭扭,缺笔少划。
赵鲤唤道:“玄泽!”
玄泽应声上前,他抬手解开脸上蒙眼黑布。
缓缓张开眼睛,眨了一下后,望向赵鲤手中满是血迹的账册。
一些驳杂破碎的画面,出现在他眼中。
玄泽抬手拨弄。
只见一个骷髅一般的青年男子,躺在床上:“娘,莫要再受骗,求你让我死吧,太痛苦了。”
他说话时,像是胸口破了个大洞。
“我儿说的什么话,有大师赐予的神灰,你定能康复。”
这青年无力辩驳,只道:“娘,我再为你记一次账。”
记着记着,他突然喉咙痒一般,猛咳出一口鲜血,喷了满账册。
玄泽本以为这青年就此死去。
不料他手一拨弄,又见着一幅画面。
老妪坐在青年的床边,以纸筒往他鼻孔里吹了些灰。
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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