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清醒得差不多,才又说:“你刚刚变得很陌生,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”
他转头看向南边的正门,那里有一座怎么也销毁不掉的神像:“你最后会变成它吗?”
‘神’不可能被人类同质化,那么最后留下来的是谁不可置否。
“你打算跟我说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就让我杀了你吗?”他回头,背着月光看别空山,这回不伪装脸上难看的神情也将他变得恐怖极了,“你知道不可能。”
巨剑被他拔出来,发出清冽的铮鸣,“我现在就下去杀了他。”
别空山没立即去拦他,果不其然不见花走到一半就停了,连入口都没掀开,他叹了口气,“你每次都这么说,忘了我们是双胞胎吗?你想什么我也能感同身受。”
“回去休息吧,明天还要带她出去转一圈,”他将脖子上断裂的绷带拆下来,喉结果然如之前被裹紧的那样性感,“我的注意力大不如以前,明天还得靠你防备周围。”
这又是一场无疾而终的争吵,从前几年师父莫名其妙堕化成污染物后就一直会出现在两人之间,只不过今天用来结束的话题掺和进一个完全陌生的外人,不见花保持着背对别空山的姿势,在他最后一个字落下后沉默良久,而后突然说:“哥哥,”他慢慢转过来,神情不再是之前的愤恨,反而涌上一种跃跃欲试的新奇:“你好像对她很感兴趣。”
“你刚刚说我们心意相通,基本上没什么能互相隐瞒的事,”那把巨剑被他搁置在地上,锋利的刀刃破开一片花瓣,他并不是什么会怜香惜玉的人,“那为什么这个月的第二日,那天晚上我被一阵火烤一样的灼热烧醒,我问你你梦见了什么,你说被拉进了第十六层地狱,在那接受火刑。”
“可是今天你没睡的时候,我又感到了同样的烧渴,”他在月亮下看着他,目光灼灼:“那时候你在她房间里干什么呢?”
原本平和下来的气氛因为他直接的发问又渐渐紧张,别空山没开口,一时间只有风声呼啸。
现在已经很晚了,月亮从树梢降下来,再过几个小时就会重新落回山脊背面,阵阵气流穿越峡谷后被挤压成送上高空的狂风,将站在院子里对立的两个人的衣服和头发全都卷成漫天飘扬的旗帜,和零落的桃花瓣卷在一起。
一黑一白。
白的站在黑暗里,黑的站在月光下,仿佛八卦盘上相生相克的两极,彼此相互依赖又相互竞争。
别空山不知道如何回答不见花,撒谎会被识破,因为某种私心他也不愿意说出那晚的实情,梦里出现的白鹤只有他,说明不见花没有这个缘分。
他这么想,于是没给出个恰当的回答,甚至连哄都不愿哄骗弟弟一下,转身推门直接进了屋里,留不见花一人站在那,傻愣愣得像个木头。
今晚的两个问题都没得到适当的处理,变成引线埋在双子故作不知的虚假下,不见花不屑地笑了声,收回重剑,那颗桃树被他的抡起的剑气激荡得颤动着洒下更多的花瓣,几乎要将人埋进去。
他看了眼它,想起来老道士嚷嚷着自己给他们取得名字多么有文化,明明在观内栽了这么大一颗桃树,偏偏要叫他不见桃花,不见桃花。
缘何不见?
他伸手接住一瓣粉色,脑子里突然闪过哥哥递给柏诗的那一朵花,她接过了它,还把鼻子探进去深深地嗅闻,就好像要把头塞进他破开的胸膛里去亲吻那颗心脏一样。
真奇怪。
他为什么会这么想?
……其实柏诗压根不知道别空山的精神体是啥,你看这事闹的。
纯怨夫
哥哥的心情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弟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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